在凯恩斯工作时给客人拍的客照
2020年10月,阿德莱德迎来了多雨的季节,每天都是阴阴沉沉,淅淅沥沥的小雨,我的心情也像那时的天气一样,一个人陷在一段难熬的经历里。
我是在进入这个行业之后就知道自己并不喜欢这个一整天就只对着电脑的工作,当年上司的一句话“每个工作都有难的地方,为什么不再努力一下尝试一下呢?”就是我坚持了3年的理由。3年了,真的不是我不努力不尝试,而是真的不适合,那就应该趁对生命的热情尚未被磨灭,感觉离开尝试别的了。
其实离开广告业的念头在工作第二年的时候已经开始萌生,而当时也只打算gap year一年,清空一下人生再重新选择道路。当时gap year有3条选择路线,一是从东北出境一直坐火车北上入俄罗斯,二是青藏西藏尼泊尔印度斯里兰卡然后再东南亚绕回家,三是新西兰打工度假。选项三是最美好的,能赚钱还能玩,然而也是最难抢到名额的,自然并不算是我的首选。
然而就在我密谋离开的日子里,突然传来消息说澳大利亚要对中国开放名额,我立马决定抢第一批名额。当时我也忘了什么情况为什么明明没有很难,却抢不到第一年第一批,不过离开的心实在太迫切了,于是我在淘宝找了一个刚开业的代理预定了抢第二批的名额。也幸好如此,在第二批突然宣布开抢的时候我虽然刚好在菲律宾学习水肺潜水,然而代理给我发了喜报:第二批名额到手了。
来澳洲的时候我25岁,毕业后一直渴望着有自己生活的空间,然而大城市的生活压力和实现财政独立真的不允许我任性。所以一发现澳洲这个出路我是义无反顾地抢名额考雅思,离国2个月前辞职并全身心投入准备,健身游泳学习潜水看各种关于澳大利亚的书籍资料。由于我经常出国旅行,家里多位亲戚也都有移民经历,因此家里两老对于出去看世界的想法无比的支持,当然他们也没想到这会完全改变我的未来。
我是2016年2月底到达澳大利亚的,我还记得为了省机票钱,我的航班是在马来西亚吉隆波中转的。当然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希望在马来西亚落地能最后一次尝试我最爱的榴莲自助,可惜的是2月不是榴莲季节。
第一站是悉尼。托一位大学同学的福,我在悉尼不到一周就有了第一份白工。那时候同学在悉尼的大学里进修,同时在一家知名中式面包连锁店打着零工,热情的她跟同是老乡的主管推荐了我。
本对卖面包没有任何兴趣,然而一落地就感受到强烈物价压力的我略略思考了一下就知道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工作内容简单,工时弹性,有老同学和主管的照顾,非常适合还在适应澳洲生活的我;虽然是最低工资,然而比起绝大多数华人店优秀太多了;爱吃的我还能每天带新鲜面包回家!
我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睡一觉,烦恼就都忘掉,工作中遇到的难搞的同事或者奇怪的客人,都是笑笑事情就过去了。最深刻的一次是,一天面包店里来了一个流浪汉,估计磕了药醉了酒,一进门就闻到他一周以上没洗澡,结果他一进门就直接坐在地板上抓着面包。同事一小女生吓得赶紧报警,我当时也懵逼了,只能紧张地盯着,好等他离开赶紧把店给关了。后来同事跟我讲第二天那个人又回来了,气呼呼地骂她为什么报警,害他被警察盘问。现在回想一下,其实他也只想要吃点东西,宽容点给他一些面包,说不定事情就没那么紧张了。
对于澳大利亚,我虽然在来之前没有很全面地了解,但也知道澳大利亚的最低工资曾是全世界最高的。最低工资对生活的保障非常重要,基本保护了所有工作者包括体力劳动者,只要你愿意工作,肯定能赚。这跟国内就很不一样。例如同样是做清洁,国内工资可能只能勉强过日,这里可是多劳多得随时赚大钱的。
因为有这种最基本的认知,我当时已经做好最坏打算去农场日晒雨淋做采摘。非常幸运的是,虽然我很多工作都说日晒雨淋,然而也是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
2年打工度假快结束时,我在凯恩斯工作1年多了,老板跟同事都以各种方式试探我口风想知道我的打算。我当然也听出了他们有考虑给我工作签证的意思,然而2年没有回国的我觉得是时候回家看看了,于是跟所有人道别再道别,还是离开了澳洲。
原本以为回国可以凭着流利的英文轻易找到工作,可没想到回家以后却异常地挂念凯恩斯,2年已经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状态。跟旧同事聊了聊国内市场,脱节的我才发现连给旧同事的下属做打手都没资格,人力资源宁愿低价聘请毫无经验的大学应届生也不要有经验的从零开始。我无法跟上国内高压的工作环境,而国内的旅游业却远没凯恩斯的发达,懒散惯的我也无法像国内的同行那样勤奋地开拓潜水这个蓝海市场。
在最抑郁的时刻,我躺在床上一步都不愿意离开,整整一个月里每天就只吃一两口,两老看着我只能叹气。幸好国内的一个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对已成烂泥的我不离不弃,每天抓我出门吃饭喝酒玩乐解闷。她的一句话真的点醒了我:“你要振作起来,生活再难也不要伤害最爱你的人(父母)。”那时听到这句我真的泪流满面。
两老也看到我的困惑,一直鼓励我再次走出去。这次我的目标定在新西兰,自知无法再跟上国内节奏的我决定这最后一年的机会不能再荒废时光只顾着体验,要奔着移民选择好职业,凑够移民分数就能轻易拿下新西兰永居。
去新西兰之前我申请了澳洲旅游签证,想回来澳洲旅游一次,只是为了弥补我尚未完成的环岛之梦。计划都拟定了,跟小伙伴从墨尔本或者阿德租车或买车1个月往乌鲁鲁开,直上达尔文,然后沿着西岸一边潜水一边拍照开下来,再经过澳大利亚最长直公路,然后回到起点还车。我甚至连墨尔本飞新西兰的机票都买了11月的了,真的完全没有想到会留在澳大利亚。
我拿旅游签入境是在9月。环澳尚未出发,我还在雪山跟小伙伴夜里吃火锅的时候,突然间,凯恩斯老主顾的经理、我的伯乐给我打电话说店里急需要人工作,让我邮件老板看能不能申请工作签,他也会帮我给老板扇风。
当时就冲着移民出国的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虽然我还是对放弃新西兰有万般不舍,但想到一旦拿到澳大利亚永居我就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新西兰工作而且还无限期无限制以永居身份自带所有福利,哇天哪(用一句东北话说就是)“我都惊呆了”还不赶紧答应,真的傻了?!!!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旅行计划得大改了。无辜的小伙伴非常配合,让我在墨尔本青旅里埋头10天专攻雅思全6,考完马上参加旅行团去了乌鲁鲁-达尔文,然后在Facebook上找了一个车征人的女生一起从达尔文开车去凯恩斯。
一路上跟移民律师各种邮件文件资料,一到达凯恩斯我马上面谈律师跟老板,所有资料齐全便递交申请,然后只需要等3个月的旅游签结束便立马能转bridging visa并且没有任何工作限制了。那段经历是我完全没想过的,甚至不知道原来可以旅游签转工作签!接到电话的时候激动到连饭都不想吃了!要知道,我可是吃货啊!我的情况有一部分是幸运跟机遇,但也一些朋友说这是我的性格跟工作态度决定了我会很容易能拿到PR。
现在普通人拿永居无非几个方法,配偶、工作、州担保。富贵的小伙伴就先不聊了没怎么了解投资移民。在澳洲这么多年,我观察到的澳洲男生并没有那么热衷给配偶担保。一是一旦签了配偶,据说如果拥有2年配偶证明然而最终分手的话,双方有权利分财产。二是很多男生都没有想很早地确认长期稳定的恋爱,而是希望多尝试,直到遇到真正完美的那个人。当然我也没有很热衷配偶担保,毕竟把自己的未来都放在别人的情感波动上真的太刺激了。
工作上(不是我吹牛)我是非常认真细致而且好学的。既有团队精神同时又能独立胜任很多重要工作,还人缘特好,工作签是最适合我的,能立马保证我有稳定的收入。而且当时还有传奇的RSMS #187签证,雅思要求低(全6),承认国内工作经验,等待时间2年内(很多都只等了半年),能直接下PR,下签后只需要绑定同一个企业做2年,相比起我身边那些等了多年州担保仍在挣扎的小伙伴们,我幸运太多了。
当时18年9-10月一边旅游一边跟律师邮件资料,到12月律师递交申请并正式转入bridging,到19年5月下签证。收到签证我并没有很吃惊,因为在下签证前一个月律师就通知我准备最后阶段的资料,所以知道很快就会正式通过。下签证的第一件事,马上回中国2周吃成圆形!
从收到最后阶段的资料准备要求时,我就开始做我的美食清单,并通知了我所有家乡的好友分别选择一个以上的选项跟我出门吃。结果得胜的小伙伴们在约我出门的那天跟我一起足足吃了5顿饭,拌夹着路边各种饮料甜点小吃。晚上我实在吃不下了直求饶,小伙伴们得势说,“我还有3个美食选项没跟你吃呢”。
我觉得我的改变挺多的,也不确定是不是只是变老了,但本质还是同样那个爱玩的我。例如我对居住的地方越来越有要求了。当然不是说要5星级的标准,但是至少不是像whv那时真的随便给我一个被子就能睡。心态也变了以前只顾着玩,真的对Career没有太多想法。现在至少会有一些未来几年的构思。(当然执行力也是一成不变的弱)
突然会买保险了。车子也不再买太旧的车了,一部性能好的SUV就很足够。有了给别人伴侣签的权力了,这个厉害,得慎重哈哈。拿到PR以后我还在凯恩斯,因为工作签的缘故,我要给那家公司继续打工2年。2020年2月的时候我还开心地去了日本滑雪,那时候日本已经开始紧张,出门都是口罩消毒喷雾随身带。
2020年初日本北海道滑雪时,肉肉给朋友拍的照片
3月初一回到澳洲,真的刚入境的第二天,澳洲就规定入境要隔离。室友超紧张的,我一下飞机他就立马拿消毒喷雾喷我整个人,差点就没把我锁房间。我也紧张,赶紧打电话问入境处说我在规定隔离前一天入境的,还需要隔离不。结果脑回路清奇的澳洲政府快线说哦根据规定我还真不用,说得就像我早一天回来病毒就不会惹我一样。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从2019年凯恩斯旅游业就一直非常低迷,各国之间的政治斗争经济角力直接反映到这个小小城市的旅游业里,再加上2020年2月澳洲政府禁止中国护照入境,本该生气勃勃的新年春节瞬间灰暗到极点。3月中旬,老板终于顶不住了,给所有员工发解雇邮件,再见了。
过去的一年多,我非常神奇地竟然在疫情期间能够移动。3月自解雇以来,我在凯恩斯依靠着当时还算大笔的Job Seeker生活,天天跟室友弹吉他唱歌玩音乐做摄影。然而百无聊赖的日子真的很让人忧郁,于是我很偶然地找回曾经工作的雪山投了简历,还神奇地拿到工作!
5月我跟一位旧同事同车南下到VIC雪山,在山下漫无目的地等了将近1个月,终于被召唤上山上班,然而第二天维州便正式进入封锁,雪山在开业5天后突然给全体员工发解雇信,呵呵,又再见了。看势头不对的我选择立马申请进入新州,并找了好朋友家蹲了2周隔离。隔离结束后马上做了测试,阴性!于是又马上移动到另一座新州的雪山工作。这次终于幸运了,工作一直持续到雪季结束。总算过了把滑雪瘾。
雪季结束后我决定来到一直没机会来的南澳,发现这边没有疫情,生活也恢复得跟疫情前差不多。非常幸运地找到了两份不大稳定的工作,不过乱世之下不多求哈哈。就这样,我一直留在了阿德莱德到今天,也是在阿德莱德认识了Frida,在阿德经历了许多,留下了许多难忘的回忆。
在阿德莱德的海边摩天轮工作
如果让我给现在的生活状态打分的话,我会给80分。情人很好,住的环境跟房客很好,工作是喜欢的并且收入也不低。如果说可以更高的,我希望工作可以是更稳定有前途的公司,或者可以开展自己的事业(当然我这么懒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逃离了996,作为国内的“大龄女青年”,今天我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是水到渠成还是后天努力?更多在于看待的角度。今日果昨日种,如果没有当年我在凯恩斯大街小巷四处扫街投简历,就没有那个偶然的机会在大堡礁上开始了专业摄影师的道路,也就没有如今把商业人像摄影当作职业的我了。然而在我投了那么多简历,在那么多销售餐厅房务的工作,竟然一个offer都没收到,偏偏是这个摄影的工作给了我机会,谁能说不是天注定呢?
每个来拿着打工度假签证来澳洲的人,应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吧。我也不例外,但其实我最糟糕的经历,不是在打工度假的时候,而是在等待转工作签证的时候,我经历了人生最底谷的时刻,没有之一。
那是2019年10月底11月初,由于中国与澳洲外交政策的调整、国内经济的发展,整个凯恩斯旅游业收到很大的影响,而合作企业市场定位的改变也让我工作的公司越来越紧张。一来担心工时不足难以生存,二来担忧公司挨不下去影响我的签证,我好几个晚上都彻夜难眠,甚至有一次还跟同事聊到一周可能只有一天上班的时候忍不住躲角落里偷偷抹眼泪。老板也紧张,每天都盯得死死的,好几次还差点忍不住脾气对员工提高了声音,压力可大了。
就在这个时刻,我那个拍拖一年的澳洲男朋友再次给我生活中的各种挑战,实在受不了了的我崩溃之下说了很多气话,他再次想都没想就说分手吧。我很难过,跟他说希望双方能好好冷静思考清楚。结果第二天上班我就遇上事故,开车路上后面的车直接把我的爱车撞得稀巴烂,幸好人没什么大碍。考验人品的时刻来了,十万个不愿意地前(?)男朋友磨磨蹭蹭地来到事故点接我回家,看着我哭得不行的样子,却冷漠地说等他今晚下班再谈。
以为会有转机的我兴奋地买了他最爱吃的巧克力,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煮了他爱吃的晚餐等他回家,结果他再次冷冷地说他要搬走,跟房屋中介租下的房子也不管了,让我帮他付了他那部分的押金然后随便找个人合租就好。当晚我们大吵了一架,事情已经完全无可挽留,他当晚就拿了随身物品离开回他父母家。我也彻夜难眠,在那个租下没多久的房子里怎么也住不下睡不了,又无处可去。
很快我也决定我无法一个人承担这么贵的房租,只能第二天也开始找朋友家找新的地方住,并通知中介退租。退租也不简单,得一直付全额房租直到新房客搬入,或直到合同结束,同时还得再付一笔中介费,劳民伤财。你看工作不稳定,老板发脾气,签证怕受影响,车子没了,爱巢没了,爱人也走了,账户里存款也直线往下掉。一夜之间我觉得我失去了所有东西。
在凯恩斯这个被我称为第二个家乡的地方也是有着爱我的朋友的。像大哥哥一样一直照顾我的新加坡同事马上接我去他家住,知道我得两边给房租,所以免了我在他家的房费。看我老苦瓜脸闷在房间里,还跟女朋友两人一起轮着做饭抓我出房门社交吃饭,天天跟我一个玩键盘一个弹吉他地吼着悲伤的歌。其他好朋友们也一直让我去他们家各种谈心玩游戏蹭饭,时不时地约我出门跑步、给我打电话聊天。
生活里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能说上天从你生命里拿走的那些东西从来都不属于你,是时候去寻找更适合你的东西。现在我买了更好的车,有了更好的同住人,工作虽然因为疫情没了,不过也在新城市找到新的工作,更尊重员工也更会经营管理的老板,存款也开始蹭蹭蹭地涨,与成熟的爱人相处起来也各种甜腻。
恋爱这个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只能随便写一些很散的想法。大龄女这个界定真的非常让我郁闷的。30岁在国内期待值就是带娃当妈还得有事业,30岁在澳洲就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屁孩。家里两老对我的行为一向宽容(无法干涉),然而也受不了隔壁姑婶的闲言闲语,偶然也会在电话闲聊里透露了对我私生活的关爱。当然,出于不想被过多询问的原因,我暂时还并没有打算介绍现任给我父母。
寻找适合的对象真的不容易,那种上一辈“随便找个人都能组建家庭”的想法在我身上是坚决行不通的。首先我家庭背景就是非常独特的,用母系来形容,完全没有偏差。这造就了我非常我行我素的性格。而澳洲男性对亚洲女性的幻想,那种温柔体贴服从在我身上也完全没法体现。
其次,要有一个人,能满足我对欣赏的男性的定义,并有足够的耐心去理解所有的文化差异,同时还愿意跟我四处疯玩,最后还要能够配合我的性格,真的超级难。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也一直尝试不同国籍不同性格的男性,然而也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继续走下去。如今遇到了现任,他是我遇到过之中最理想的对象。不求能谈婚论嫁生儿育女,只求能长久。
我跟他是在tinder上认识的。大家都知道tinder是专门约的,我却有一项技能,能从约男堆中找出那小小的一个想认真谈恋爱的男生。他是一个传统的意大利男生,最爱的工作就是做农民,一天工作12小时每周7天连上,不嫌累还超级有劲,仿佛自带备用电池。对于人生的规划,大至买房做生意投资,小至这周下班的时间安排,他都井井有条,这跟我简直天生绝配(我是做什么都会用excel做计划预算表的人)。
意大利男生天生爱厨艺,他也不例外,完全不挑食,被白人普遍鄙视的凤爪鸭舌王老吉通通是他的挚爱。同时他还特能吃,超市卖的500g一包意大利面他两顿就能吃完。因为吃太多,买菜时真的会有财政压力。在澳大利亚跟朋友们聊爱情,经常会听到一个词叫“toxic relationship”,大概意思就是被对象带着走,迷失了自己,甚至被精神暴力。当然我觉得很多现代人都太骄纵,稍微有点不顺心就吵着分手。
而另一方面,媒体一直提倡的“宁可单身也不将就”“strong independent woman/新时代独立女性”却又将个人自我无限放大了,在感情上也越来越敏感,容不得掺沙子。或许是独生女,从来都是一个人成长,我就不喜欢孤独的感觉,我就要不停地与不同的人尝试恋情直到能找到那个能留下的人,我就需要找男票跟我去车行与那些狡诈的男销售员盘旋找出适合我车子的产品,我就要与爱人每晚在床上拥抱入梦,不独立怎么了?!
我觉得好的爱情就得懂得找平衡点,有牺牲的同时也要懂得索取。你每天一早爬起来给他做早餐却不求回报,而聪明的做法是让他知道,即使你并非早起的人、却也愿意辛苦给他做早餐,让他自觉给你一个感谢的亲吻。
在阿德莱德的海边露营地露营
以前年轻,真的会被别人的话带跑。朋友无心的一句评价,家人对人生的期望,都时时刻刻改变着我对自己的看法。长大之后,虽然不能说很透彻,不过开始更懂自己了,也敢于承认并接受那些自己与社会价值观不一致的那些部分。感情上也是,无论是矫情、是小气、是爱嫉妒、还是控制欲强,这些都是被认为是负面不受欢迎,却又是与生俱来的天性。只有坦然接受自己,你的对方才会接受并欣赏这样的你。
在南澳小哥哥工作的农场拍下的
多年以来我一直记得一个很小的事情。刚到凯恩斯,一开始上班认识的同事们都或开玩笑或认真让我提防着男同事A,说他很爱常常睡亚洲女生。有一次,A在上班的时候跟我打招呼,我看他有点灰就问你今天还好吗,他突然张开双臂索要一个熊抱。对于才刚来澳洲对西方文化还尚未完全接受、上班才1次同事也不熟的时候、同事还给我说了那番提防的话,我只能给他一个有安全距离的拥抱。A却突然发脾气,大嚷着“别给我中式拥抱”“别敷衍我”,然后在所有人好奇的注视下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我记得当时我一个人杵着在工作场所的正中央,整个人都尴尬透了。不是因为我觉得我的拥抱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他在工作场合发难,让我看上去非常不专业。A过后也并没有再跟我提起过这个事情。估计他也不觉得他失控的行为有多失礼。而我多次跟不同人相识拥抱后发现,作为陌生人或者不熟的男性给出的通常都是礼节性拥抱(也不排除是对亚洲女性的尊重),除非感情非常好的异性朋友才会熊抱。
这个例子是挺深刻,是因为我并没有从此被拽进勉强自己强行接受西方文化的局面,而是明白到要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之间找到自己的舒适点,不要被别人的节奏带乱,遇到不舒服的行为也要勇敢而有礼貌地提出来Say No。也相信只有尊重自己跟对方的文化,别人才会同样地尊重你。
在澳洲生活和工作的时候,我也遇到过非常多牛逼的人。这个问题马上让我想起的是一位美国的朋友G。可以说他很奇葩,也可以说他很独特。G出生一个富裕的美国家庭,却非常神奇地,他对于资本非常厌恶。他对于赚钱没有一点兴趣,只热衷于思辨人生和对健康生活的极端追求。
在印度浪迹一年,他多次进入冥想/禅修中心(meditation center)修心。在我认识他的这段时间,他坚持每天冥想2小时。他并非素食者,然而他坚持不买肉,并坚信生命并非为他的行为而牺牲;他过着非常俭朴的生活,一直过着dumpster diving的生活方式,却会花大价格购买kindle这种精神食物。
当然,也会有人说他有被过分洗脑、甚至到达天真同时疯狂的地步。然而我认为,他对金钱的不屑、对生命的狂热,这些都是他浪漫积极的世界观。我钦佩他坚持的毅力,对冥想,和对自己认定的价值观。
自2016年来澳大利亚,陆陆续续也快住了5年了。也许是西方文化,也许是岁月,也许是眼界,也许是受认识的人影响,我觉得我更了解自己,更能接受自己那些尴尬的人性黑点,更能接受自己身上不完美的点,更自信吧。
写在最后:在澳洲,除了西澳尚未踏足,其他大大小小的城市都有居住或者旅途经过。最爱的地方有很多。应该说美好的地方有很多,也恰好跟很多美好的人一起路过或者生活过。
在还没去凯恩斯之前,我最爱的是一个NSW的小镇叫Grafton。很多人认识Grafton是因为那里盛放的蓝楹花,我认识的Grafton却是因为那里是我见到最浪漫的日落。Clarence River上那座老旧窄小的桥设计很独特,上层是车道,下层是人行。当时开车经过看到落日已悬在河面上,我和小伙伴立马把车甩进桥脚附近的停车位,像两个疯子一样拿着相机飞奔向桥面。
凯恩斯绝对是我的再生城市。只有这个小小的城市,一个汇集了各国背景的旅游城市,完全接纳了我的中式文化背景,并以非常温和的方式西化了我的生活方式。作为我的第二个落脚点,也是我往后那么多年都一直回去的地方,凯恩斯遇到的人和工作,都给了我身心的成长。塔斯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州,我总觉得有机会一定要去朗塞斯顿或者荷巴特生活。朗城秋日里盛开的花,荷市威灵顿山峰的冷冽,都让我深深惦记着这两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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